“独角兽企业”代指成立时间不超过十年且估值大于10亿美元的企业。
仅从估值角度看，如今已有8家法律科技公司跨入了这一门槛——
Icertis——合同管理先行者，全球首个估值超过10亿的CLM公司
Icertis是合同管理赛道的头部企业，也是全球首个估值超过10亿的CLM公司（Contract Lifecycle Management，简称CLM，译为合同生命周期管理）。其开发的ICI（Icertis Contract Intelligence）合同管理SaaS平台，被ABB、空客、3M、巴斯夫、戴姆勒、强生、微软等众多跨国公司用来管理超过1000万份合同，总价值超过了1万亿美元。Icertis成立于2009年，总部现位于美国华盛顿州第五大城市贝尔维尤，此前位于印度城市浦那。由萨米尔·博达斯与莫尼什·达尔达两位印度裔创始人创立。
其中，萨米尔曾在微软担任高管，还曾是两家软件公司CEO。莫尼什则有着30余年的云技术开发经验，创业前就职于已被云计算公司BMC收购的“Blade Logic”的印度研发中心。迄今为止，Icertis已累计融资超过5.2亿美元。公开资料显示，公司在美国、印度、欧洲、澳大利亚等地设有13家办事处，员工人数1500名。2022年11月，在完成来自硅谷银行的1.5亿美元债权融资后，公司估值已超过50亿美金。
Ironclad——上榜《福布斯（2020年）》全球增长最快25家初创企业
Ironclad也是一家专注于合同管理的美国公司，总部位于旧金山，主要产品是CLM平台和律师工作流程协同软件。两位联合创始人中一位曾是律师。
2014年8月，一位名为贾森·博米格的律师辞去他在泛伟律所（Fenwick & West）的工作。在斯坦福法学院的一次讲座上，他结识了毕业于麻省理工计算机科学专业的蔡高伟，也就是Ironclad的现任CTO。凑巧的是，蔡刚好在8月的同一天辞去了他在Palantir Technologies的程序员工作，两人一拍即合。同年12月，Ironclad诞生[2]。Ironclad创立目的即为了突破创始人贾森担任公司律师期间每天遇到的障碍和瓶颈。其产品致力于协助律师进行合同修订，随后将业务拓展至为企业提供自动化、智能化的法律文书自动撰写和管理服务。至今，Ironclad公司累计融资额3.3亿美元。有包括MasterCard、欧莱雅等知名企业在内的超过1000位企业客户。2022年1月，Ironclad在宣布完全由现有投资者投资的E轮融资中筹集了1.5亿美元，公司估值达到32亿美元。
Everlaw——电子数据取证的先行者
Everlaw是美国一家软件公司，为律所、公司、政府等机构提供电子数据取证（e-discovery）归档、储存、检索等服务。公司由创始人兼CEO尚卡于2010年创立，2015年推出其主要产品。
创始人尚卡是技术出身，先后在哈佛大学获得了应用数学/计算机科学的学士学位，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获得了计算机科学博士学位。尚卡凭借着自身扎实的技术背景，曾在微软、IBM、 TheFind, Inc.等多家企业担任过软件工程师。在一次采访中，尚卡谈到Everlaw创业灵感来自他在攻读计算机博士期间，为一家名为哈根斯-伯曼（Hagens Berman）的律所担任技术专家的经历[3]。在那段时间里，他亲眼目睹了律师在处理大量数据时所面临的困难，尚卡意识到了真正的机会——开发一个专为律师打造的技术工具。尚卡在律所合伙人杰夫·弗里德曼（Jeff Friedman）的帮助下，他成立了一家为律所提供信息存储服务的初创公司，能够根据时间范围以及可视化界面来检索不同时期的数据，使得律师对信息的筛选的投入时长大大缩短。并在此基础上随后推出了电子取证等一系列服务。至今，Everlaw已累计融资5.2亿美元。公司在2020年完成由谷歌母公司Alphabet等领投的6200万美元C轮融资后，在2021年11月又完成了2.02亿美元的D轮融资，其估值已达到20亿美元。
Clio——加拿大法律科技的融资冠军
Clio是一家来自加拿大的法律科技公司，总部位于哥伦比亚的Burnaby。在2019年Clio曾获得过2.5亿美元的d轮融资——这是当时法律科技领域最大的投资之一，也是有史以来对加拿大科技公司的最大投资。
Clio为律所提供了全流程管理的技术支持，包括CRM客户管理、计费、日程规划、案件管理、组织管理、文档管理、账单管理以及潜在客户挖掘等服务。并将这些所有的功能集成在一个平台上。Clio被海外评为法律专业人士的首选软件，得到了全球90多个律师协会的认可。如其官网上的这段话：“你的客户依赖你，而你的律师依赖Clio”。公司由杰克·牛顿与瑞安·高罗夫在2008年共同创立，创始人兼CEO杰克是一位连续创业者和软件工程师。从最初的除雪业务进军生命科学行业，再到后来与好友瑞安成立Clio，在当时推出了首款为律所开发的云端流程管理产品。
随后的15年时间，Clio将业务扩展至覆盖执业律师、公司法务等法律从业人员，成为一家收入超过1亿美元、估值超过10亿美元、拥有近1000名员工的独角兽企业[5]，也第一家获得独角兽地位的法律工作流程管理公司。至今Clio的累计融资额达到了3.9亿美元。在2021年4月宣布获得1.1亿美元的E轮投资后估值16亿美元。
Exterro——上榜《2023·胡润全球独角兽榜》
Exterro是一家位于美国俄勒冈州的软件公司，专注于提供电子数据取证（e-discovery）、数据风险与合规等领域的解决方案，为客户有效应对来自监管、合规、诉讼、网络安全风险。据官网介绍，目前其客户包括耐克、迪士尼、大众在内30%的世界500强企业和半数以上的《美国律师》Top100律所（AmLaw100）。
Exterro创始人兼CEO鲍比·巴拉钱德兰（Bobby Balachandran）
Exterro成立于2004年，创始人兼CEO鲍比·巴拉钱德兰是印度裔。根据领英的资料，它毕业于俄勒冈州立大学，专业是计算机科学。本人有着丰富的创业经历，创业领域横跨金融服务、医疗保健和电信领域软件应用，还曾担任过金融机构顾问。Exterro在2018年获得了纽约私募股权1亿美元的投资，并于2020年底收购了位于犹他州的电子取证和数字取证解决方案公司AccessData。2023年4月18日，Exterro以69亿人民币的企业估值入选《2023·胡润全球独角兽榜》。
Rocketlawyer——让法律服务触手可及
Rocket Lawyer成立于2008年，总部位于美国旧金山。其定位是在线法律服务平台，业务与已经成功上市LegalZoom类似，为个人和中小企业提供包括公司注册、遗产规划和法律文件审查在内的一些列在线法律服务。Rocket Lawyer的特色在于其庞大的律师网络，用户可以通过On Call服务就各种法律问题进行咨询。
Rocket Lawyer创始人查理·摩尔（Charley Moore）
创始人查理·摩尔是法学博士，毕业于美国海军学院和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1996年，摩尔从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法学院毕业，曾在 Venture Law Group 担任律师，并参与了雅虎的早期代理工作。1998年，他创立了一家名为OnStation的公司，为汽车行业提供软件。随后他于2008年创立了Rocket Lawyer，最初的想法是创建一个每个人都可以使用的法律文件、表格数据库，后来扩展各类在线法律服务。2009年，他出售了自己的公司onStation Corp，并用出售所得的资金来发展Rocket Lawyer。在公司官网的显眼位置写着：我们的使命很简单，在Rocket Lawyer，我们相信每个人都应该获得负担得起且简单地法律服务。通过在线平台的便利性和成本效益，Rocket Lawyer已经吸引了广泛的客户群体。至今公司已累计融资了2.8亿美元，估值超过10亿美元。
Zen Business——美国最受欢迎的一站式创业服务平台
ZenBusiness是一家美国的一站式创业服务平台，目标是简化创业流程，让企业家能够快速、轻松地启动和发展业务。ZenBusiness不仅向企业家提供法律类服务，还提供包括公司设立和税务和会计等一揽子服务，致力于为企业家提供从公司成立、品牌建设到银行金融服务等全方位的支持。ZenBusiness创始团队由一群有经验的技术和商业领袖组成。据网站的介绍，创始人兼首席营销官（CMO）瑞安·皮提拉克，曾经的工作是负责发送互联网垃圾邮件，后转型成为企业家创立了数字营销咨询公司Unique Influence，而后与现任CEO罗斯·布尔多夫等好友一同成立了ZenBusiness。
2021年底，在完成由美国Oak HC/FT领投，软银愿景二号基金、凯辉基金、Greycroft参与的2亿美元C 轮融资后，ZenBusiness估值达到17亿美元，正式加入“独角兽”俱乐部。
Patsnap——知识产权从专利服务到研发服务独角兽
智慧芽（Patsnap）自2007年在新加坡成立以来，专注于为科技创新企业提供服务。公司以专利搜索为起点，深耕大数据和人工智能技术，逐步在科技创新情报和知识产权领域构建起强大的SaaS服务平台。智慧芽创始人兼CEO张济徽本科毕业于新加坡国立大学生物工程专业，在校期间作为交换生到美国沃顿商学院学习，其创业项目进入商业比赛决赛。也是在此期间，接触到了知识产权，为以后创业埋下了伏笔。智慧芽已发展成为一个全球性的企业，旗下产品矩阵包括全球专利数据库、知识产权管理系统、英策专利分析系统等。截至2022年，拥有超过1200名员工，其中在中国就有800-900人[6]。客户遍布全球50多个国家，超过1万家，包括高校、科研院所以及生物医药、化学、汽车、新能源、通信、电子等50多个科技行业。在2021年3月，智慧芽完成由腾讯和软银愿景基金二期领投，CPE跟投，红杉中国等老股东跟投的3亿美元的E轮融资，估值超过10亿美元，成功跻身独角兽企业。
除此之外，还有哪些快速成长的“新星”？除了上述估值10亿美元以上的企业外，法律科技还有许多近年来增长迅速的法律科技企业：
Harvey AI——OpenAI的官方背书的法律AI公司
Harvey AI是一家2022年11月才成立的法律AI初创公司，其产品是专为法律从业者定制的AI大模型，可以帮助律师分析合同、做尽职调查、根据数据生成建议等等。
Harvey AI 的创始人兼CEO加布里埃尔·佩雷拉是美国顶级律所美迈斯（O'Melveny & Myers）的前证券和反垄断诉讼律师，另一位创始人兼CTO温斯顿·温伯格则是曾经DeepMind、Google Brain（Google 的另一个人工智能团队）和 meta AI 的研究科学家。两人是室友，有一次佩雷拉向温伯格展示了OpenAI的文本生成系统，温伯格意识到它可以用于改进法律工作流程。在拿到OpenAI Startup Fund的首轮500万美元天使轮融资后，在2023年，这家公司先后签约全球最大律所之一英国安理国际律师事务所（Allen&Overy）四大会计事务所之一的普华永道（PwC），另据其投资者红杉在官方博客的披露，目前有1.5万家律师事务所正在排队使用Harvey的AI产品。去年12月，成立仅1年的时间Harvey AI又宣布完成了由红杉资本、OpenAI投资的8000万美元的B轮融资，估值达到了7.15亿美金。其中，OpenAI初创基金累计参投了共计2600万美元。
Robin AI
Robin AI则是去年的法律AI领域的另一匹黑马，这家2019年成立的法律科技公司，其技术基于Anthropic的Claude大模型，提供一个作为Microsoft Word 的Copilot插件，功能与其它法律大模型产品类似，也是主要面向法律合同，用AI来自动化合同起草的过程。
其联合创始人兼CEO理查德·罗宾逊曾任职于律所博伊斯（Boies, Schiller & Flexner）和高伟绅（Clifford Chance），担任诉讼与争议解决律师。另一位创始人詹姆斯·克拉夫则是技术出身，一位毕业于帝国理工学院的机器学习研究科学家。2024年开年，Robin AI 宣布完成了新一轮2600万美金的B轮融资，由新加坡淡马锡领投，离其1050万美金的A轮融资只有10个月时间，总融资额也达到了4300万美金，但似乎并未公开其最新的估值。
估值在5-10亿美元的未来独角兽企业还有：
- 美国排名第一的在线公证服务提供商Notarize
- 企业法律管理(ELM)和合同生命周期管理(CLM)解决方案提供商Onit
- 合同全生命周期管理软件提供商Evisort
- 律所工作流程管理软件提供商Relativity Technologies
中国国内方面，根据《2023胡润全球未来独角兽》，领先的电子合同与电子签云服务平台法大大是唯一一家上榜的中国电子签企业。法律科技独角兽不仅证明了法律科技领域的商业潜力，也向我们展示了技术创新如何推动法律服务的革新和效率提升。
独角兽企业的布局特点
（一）高价值公司主要分布在合同、电子证据赛道
根据法律科技融资分布和头部上市公司所在的领域，我们可以看出，在大型模型出现之前，法律科技企业的核心商业价值主要体现在合同管理和电子证据两个环节上。目前，许多高估值的未上市法律科技企业都专注于这两个领域。其原因如下：
合同管理的价值在于：
首先，合同管理贯穿着企业进出的每一块钱，高频且需求量大。在手动处理大量复杂合同时，即使是最细心的专业人士也难免出错。法律科技产品中正是运用AI等智能化技术，通过精确的算法减少了这种风险，确保合同的每一个细节都得到了妥善的处理。
其次，一家企业的经营数据，有很多维度是涵盖在合同中的。比如项目金额、约定执行情况、项目风险等等。企业希望通过数据驱动生产、经营和决策，这也是数字化转型的核心。通过技术从合同文本中提取和挖掘有价值的数据，意味着企业可以通过数据驱动统计分析，甚至进行业务流程的优化，比如当合同满足什么条件之后，可以走简化流程，或者哪些条件下需要驳回。真正的数字化转型，不仅仅是线上化和流程化，更重要的是要通过技术，带给企业更多的观察、反思以及对业务的指导和驱动。
电子证据的重要性在于：
信息技术的快速普及和数字经济蓬勃发展，推动了社会经济活动逐步由线下往线上迁移。这一转变也产生了大量承载社会经济活动的电子数据。随之而来的是，日常执法办案中面临的电子数据越来越多，各种形式司法活动几乎都涉及电子数据的收集提取和审查判断。
也因此，电子证据在司法活动中的重要性日益凸显，市场对于电子数据取证、识别、恢复、加密、追踪、溯源及以延伸出的数据安全保护的需求不断上涨，市场空间也由此进一步扩大。据国内上市公司国投智能（原美亚柏科）的年报，国内电子数据取证的市场规模在35亿元。
（二）寻找新引擎，“独角兽”们正在争相布局什么？
除了上述两个法律科技企业最关注的高价值场景，还有一个值得注意的趋势是，它们近期都开始或加大对人工智能的布局：
· Icertis将人工智能技术进入其基础的CLM平台，打造一个新的软件类别：合同智能（Contract intelligence）。
· Ironclad推出了AI合同助理“AI Assist”，该助理基于OpenAI的GPT-4模型，能够快速扫描并分析合同文档，自动识别出需要特别注意的条款和潜在的风险点。能够在两分钟内完成传统需要大约40分钟才能完成的合同审核工作。
· 法律事务工作流程SaaS平台的代表企业Clio也在近期宣布，将在未来推出一个名为 Clio Duo 的生成式 AI 助手，并在2024年底前将该产品集成到每个Clio 产品中。
· Everlaw同样也宣布推出的EverlawAI助手，利用生成式AI支持，提升律师在文件审查和起草工作的效率。
· 智慧芽融合自身的AI技术自研预训练模型，打造的研发版ChatGPT，满足专利、科技创新情报、生物医药等各垂直领域的专业领域需求。
· 在线律师服务平台Rocket Lawyer也于去年12月宣布，与Google Cloud达成合作，推出了一款全新的生成式AI工具。这款工具旨在帮助初创企业更快速、更高效地创建和执行商业计划。